(記者 張漢信)
在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勝利閉幕不久,在甘肅省委宣傳部悉心指導(dǎo),中 共甘南州委、州人民政府全力支持,由卓尼縣委、縣人民政府直接組織下,和蘭州電影制片廠一道,于2013年7月拍攝的民族風(fēng)情與革命歷史題材電影《卓尼土司》已完成后期制作,2014年9月完成最后修改。攝制組全體成員行程19萬公里,克服重重困難,低成本制作了一部近年少有的革命歷史題材的藝術(shù)精品。該片彌補了紅軍體裁影片在該類型的一個空白,能讓國人了解這段動人的革命故事。
歷史記載就像一面大篩子,總是不經(jīng)意間漏掉了許許多多的精彩故事,甚至生命攸關(guān)的關(guān)鍵人物、關(guān)鍵史實。
隨著對人生及艱難時勢的認識,《義勇軍進行曲》作為國歌,“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”,成為最吸引我的句子。我想,那不僅指田漢、聶耳所處救亡圖存的抗戰(zhàn)時期,同樣在反腐、改革的今天更具振聾發(fā)聵的意義。這句歌詞,能否提醒到今天腳步匆匆的年輕一代,或者更加富裕的后幾代人?
如同從歷史巨庫中偶然一翻,恰巧找到了最精彩也最驚人的一頁。2012年,央視前副總編張華山、著名導(dǎo)演楊韜等人,在北京水立方緊張工作之余,偶然聽到紅軍長征剛剛走出草地發(fā)生的一段故事,他們立刻被吸引,沒有通知任何人,便輕裝簡從,深入甘肅的甘南地區(qū),大量走訪藏族同胞和紅軍后代,一個栩栩如生的歷史人物出現(xiàn)在他們眼前。巨大的創(chuàng)作沖動不斷增強,他們立刻謀劃劇本、尋找資金、多方尋求支持……
2013年黨的“七一”生日那天,楊韜導(dǎo)演隨藏族好友再次來到甘肅甘南地區(qū)。只見連綿起伏的岷山,滿眼的奇山異峰,耳邊響著原始松濤和清澈沁心的泉水聲……但他們的目的地是臘子口。
說到臘子口,人們只想到一場生死攸關(guān)的戰(zhàn)斗。但戰(zhàn)斗之前,是誰幫助了紅軍?又是誰幫助紅軍打下了臘子口?
在一次天安門城樓上,美國記者斯諾問毛澤東:“主席,回想中國革命的歷程,最危險的時候是在哪里?”毛澤東略加思考就脫口而出:“紅軍長征剛走出草地那段時間!”
時光回到1935年,疲憊不堪的紅軍走出草地,即將完成長征的緊要關(guān)頭,在甘肅南部遭遇國民黨軍隊重重包圍,又遭遇張國燾分裂勢力的嚴重干擾。
先有卓尼土司楊積慶3萬精銳藏軍攔路,在楊積慶后面是國民黨一個整編師守住了關(guān)隘。而紅軍后頭的劉文輝正大軍追趕、東方胡宗南十個師的援軍正從側(cè)翼逼近。僅剩8000人的中央紅軍,在極度疲弱困乏中想突破藏軍一道防線,那都是一個奇跡。
比敵軍環(huán)伺更要命的還是地勢,紅軍要想走出迭部山區(qū),只有臘子口一條通道。臘子口兩山峭壁之間只有一條不到二十米寬的山道,只要卓尼土司3萬藏兵在萬山溝壑間絞殺紅軍,國民黨魯大昌師守住一夫當關(guān)萬夫莫開的臘子口。“紅軍覆滅在岷山腳下”的計劃,在國民黨看來實在唾手可得。
那年頭,中國人民尋求民族獨立、國家富強之路,走過的竟然是“不到二十米寬”如此狹窄的地方。后來被津津樂道為“地球上的紅飄帶”的長征隊伍,差一點在這里被掐斷。
卓尼土司本是藏民,明朝永樂皇帝見其功蓋一方故賜姓楊,幾百年勢力不減,傳承到楊積慶手下已經(jīng)藏兵3萬,亦農(nóng)亦武,常備騎兵有五千。楊積慶是卓尼第十九代土司,藏名羅桑丹增南杰道吉,生于1889年。他從小聰穎好學(xué),精明能干。1902年,年僅13歲的卓尼土司以侄孫的身份破例承襲了土司之職。他交往廣泛,早年與吉鴻昌、范長江、宣俠父等共 產(chǎn) 黨人和革命進步人士往來密切,對共 產(chǎn) 黨的性質(zhì)和宗旨了解頗深。
1935年,嚴守“三大紀律、八項注意”的紅軍,在卓尼土司面前一露面,他就聽到了迥然不同于國民黨軍閥的消息:“紅軍一下進了幾個村,不放一槍,也不進屋,餓的躺倒一片,傷員更是可憐,燒水也在房外面……”。紅軍雖在極端困境下仍不失仁義之師本色,官兵一體的組織,愛民如子的群眾路線,團結(jié)抗日的民族政策等等,讓傳承了近五百年的土司制度傳承人楊積慶頓感耳目一新,他從這支比自己弱小數(shù)倍的隊伍里,看到了一個積貧積弱的民族煥然復(fù)興的希望。
此后,開明的卓尼土司在不斷的交往中認識了紅軍,新型人民軍隊的民主作風(fēng)深深影響了他,他也預(yù)見了中國革命的使命就寄托在這支疲弱之師身上。于是,他拿出勇氣網(wǎng)開一面,為紅軍開倉放糧幾十萬斤,修棧道、架橋梁,為傷員治病,不能再走路的近300多紅軍傷病員,都穿上了藏族服裝,成為甘南草原牧民們的兒子。這樣,紅軍順利通過了卓尼土司的600里領(lǐng)地,并秘密暗助紅軍打下軍事天險臘子口。此后的1936年8月,張國燾帶領(lǐng)的南下紅軍受挫返回,卓尼土司又一次將2萬多紅軍送走。這次公開的放行,徹底惹惱了國民黨駐岷縣軍閥魯大昌,為了達到其吞并卓尼的目的,于1937年以卓尼土司私通紅軍、開倉供糧為借口,制造了震驚中外的“博峪事變”,將卓尼土司及其長子楊琨和眷屬七人殺害,那年卓尼土司年僅48歲。
沒有臘子口的勝利,就沒有紅軍陜北的會師,也就沒有后來的一切!
后來,周恩來總理在建立新中國的第一次政協(xié)會議前夕得知卓尼土司在當年發(fā)生的一切,周總理親筆寫信給其后代以致慰問?偨Y(jié)紅軍之所以能夠走出困境從勝利走向勝利,那正是我黨的“三大法寶”、是我們黨的“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”的光輝傳統(tǒng)。而這個傳統(tǒng)的來歷,最初正是與小葉丹、卓尼土司等少數(shù)民族精英的交流中漸漸總結(jié)出來的。
77年后,歷史走到了2014年,習(xí) 近 平主席重新倡導(dǎo)我黨早年的“群眾路線”。在去年12月26日毛澤東誕辰120周年紀念大會上,習(xí) 近 平主席再一次強調(diào)并呼吁:“勿忘昨天的苦難輝煌,無愧今天的使命擔當。”
得道多助,失道寡助。民心向背即使在今天也是執(zhí)政黨不斷思考的問題。當年,烈士(解放后被追認為“烈士”)舍身取義的壯舉超越了國共兩黨黨派關(guān)系、超越了藏漢民族關(guān)系、超越了地方與中央的利益關(guān)系。這種覺悟,堪稱英雄壯舉。
卓尼土司雖然過早地離開了那片他熱愛的故土,但這個凄美的故事將在甘南草原傳唱到永遠!
劇組主創(chuàng)人員深受影片主人公精神的影響,決心拍攝一部有藝術(shù)價值的主旋律精品。他們一反當今商業(yè)片浮躁奢華的陋習(xí),組成了一個思想和藝術(shù)并重的主創(chuàng)風(fēng)格,以較低的成本像紅軍攻打臘子口一樣快速完成了拍攝。
“作為一名黨員,我要用黨的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來拍攝這部主旋律電影”,《卓尼土司》藝術(shù)總監(jiān)張華山,手中拿著當年紅軍向當?shù)厝私杓Z的欠條、各種戳記說:“今天我們這么匆匆忙忙,誰有時間收集統(tǒng)計一下這些血淚凝結(jié)的債務(wù)數(shù)據(jù)?紅軍的火種漸漸熄滅的當口,是誰站在民族大義的立場,不顧個人安危,毅然放行紅軍北上抗日?”
“憑著感情拍攝,憑著良心制作!”總導(dǎo)演楊韜反反復(fù)復(fù)踐行著最初的那份感動!他說:“我要用這部影片試圖說明:主旋律影片也可以這樣拍!”
為了這部電影,在卓尼草地拍攝紅軍抬著病重的周恩來過草地時,傅靖生老師想要拍攝一組從擔架下往上看的主觀鏡頭,由于攝影機無法低角度拍攝,他在沒過膝蓋的泥水中淌著確定的路線,然后躺倒在泥濘的草地上,讓演員們從他身體兩邊經(jīng)過拍攝。
人物造型師楊健敏,讓服裝組準備了500余套紅軍國軍藏兵軍裝、百姓藏袍、土司裝等。其中,制作180套紅軍軍裝非常困難,為了真實再現(xiàn),紅軍軍裝做破做舊,需要先補補丁,然后將衣服磨破,花費近10天時間。所有參演紅軍的演員,都進行了嚴格軍訓(xùn)。因天氣原因,在泥水中浸泡過的軍裝無法晾干,劇組便搭起火爐將衣服烘干。由于山區(qū)路況十分惡劣,攝制組不得不用推土機開道。在寒冷的高原氣溫下,穿著破洞的紅軍裝,踩入冰冷的水中,大家充分體驗了紅軍當年過草地的艱難。劇組幾乎每天晚上都是凌晨1點以后才能休息。
開機拍攝不久,恰逢震驚全國的甘南地區(qū)大地震,與其僅僅一山之隔的大峪溝拍攝現(xiàn)場,劇組一天都沒停繼續(xù)拍攝。剛剛費大力氣搭建好的敵人碉堡,頃刻震塌。緊隨著地震的是雞蛋一樣大的冰雹傾瀉下來,攝制組的汽車上都變成了“麻子”。隨后,山體滑坡和泥石流,又沖走了一切材料和道具。看著自己精心設(shè)計的土司官寨、水磨房、碉堡蕩然無存,美術(shù)組和置景組的藝術(shù)家們都哭了,但又干了起來……
他們想做的,就是要讓卓尼土司從肅靜的烈士陵墓里走出來,走到今天的人們面前來……
隨著《卓尼土司》公映的日子日益臨近,事實將證明,這部電影對年輕一代了解黨的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,維護民族團結(jié),尤為珍貴,因為我們重復(fù)地說:
“忘記過去,就意味著背叛!” (文/趙小玲、張漢信)